直木着面孔,一言不发。
赵律师低声说:“保俊,不要意气用事,要不向母亲求情,要不上法庭解决,你蠃面甚高,童氏业务一向由你主持。”可是童保俊说:“我不想争辩。”“保俊——”童保俊扬扬手。谈话就这样结束。他偕世贞离去。
“自小到今,家母总是无论什么都迁怒于我,我怎样做,也不能讨好她,不如分道扬镖。”是有这样的母亲,挑一个孩子,认定了他,一辈子拿他来出气,终身说他不好,摧毁他自尊与自信,叫他坐立不安,假装看不见他所有成绩,成日唉声叹气表示担心,利用这一点来叫孩子诚惶诚恐,以便钳制他。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把所有的资产交出。
这是件相当复杂的事,行内颇为轰动,童保俊日以继夜连同三个会计师忙了近一个月才完成大业。这段日子王世贞一直在他身边。
童保俊诧异地说:“这十年原来我一直把那么多事情背在身上,难怪未老先衰,透不过气来,笑都笑不出。”世贞既好气又好笑,“那是你事业的心血结晶。”“唏,真笨,做人不过三餐一宿,那么辛苦干什么,你看地里的百合花,它不种也不收,可是所罗门王最繁华的时候,还不及它呢。”等交待清楚之后,他在中英报上登了全页启事与母亲脱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