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说:“那样一个弱小女子,怎么会有力气杀上十六刀?”
程真忽然答:“是情杀,是情杀就会有力气。”
警员不再言语。
那天晚上,程真综合了案情,把故事告诉程功。
“……她与伴侣分居后,渐渐与最好朋友的丈夫来往,两个女子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学琴,可是终于闹翻了,凶案发生的那一个清晨,她去敲门,她不肯开门,她说:‘让我们像小时候那样再合奏一曲,然后我会成全你们,离开这是非之地。”
程功动都不动,静心聆听。
“她终于开了门,与旧好友一起演奏一曲,闲话家常,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事,两个小时过去了,也没有事,到她完全放下了心,忽然脖子一凉,失去知觉,接着,被刺杀十六次。”
程功听得面孔变色。
“她恨她。”
程功站起来,退后一步,碰到茶几,脚步踉跄。
“华人社区反而松一口气,因是个别案件。”
程功打一个哆嗦。
程真意外,“我不知道你害怕。”
程功否认,“不不,只是人的心——”
“人的心是世上最黑暗的地方。”
“你说得对。”程功面色渐渐恢复正常。
“念心理学的话,可以写一本论文,题目是‘为何弱女在精神压逼下有异常暴力行为’。”
程功不由地说:“所以我要读建筑系。”
“是,科学是光明的。”
“我有事同你商量。”程功有片刻犹疑:‘为着应付考试,我想暂时搬宿舍,周未才来。”
程真有点儿失望,这意味着她要更加寂寞。
但她最不喜勉强他人,因深知勉强没有意思,所以回答:“这里总有房间留给你。”
“我真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