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看护报上姓名:“说是庭枫来了。”
“呵,在等你。”
遂心跟着看护进去。
那长者躺在病床上,身上搭满管子,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妙。
病房大得似酒店套房,四周围都是人。
看护轻轻说:“丘先生,庭枫来了。”
遂心离不远之处屏息站住。
房内有三个年轻男子,以及一位中年太太,八只亮晶晶眼睛目光如炬,上下打量审视她。
难怪庭枫不肯来。
这四个人肯定是母子,也就是庭枫父亲另一位妻子的家人。
庭枫生母不在房里。
那病人招招手,“庭枫,过来。”
遂心走近一步。
她有经验,这位先生已是迟早问题了。
丘庭枫的父亲凝视遂心,误会遂心是庭枫,他轻轻说:“人家叫你疯子,我看你却挺清秀文静的。”
遂心笑笑,并不气愤。
“在学校读美术?”
遂心又点点头。
“你走近一点。”
遂心只得走到床头,有人端张椅子给她坐下。
他握住遂心的手,但是很快就放开。
他忽然问:“生气?”遂心心平气和地摇摇头。
“庭枫,”他点点头,“你量度涵养都比我想像中好得多。”
遂心觉得她应该走了,那八只会放飞箭的眼睛叫她吃不消。
连庭枫都不肯来,她这个替身的演出不必太努力。
她缓缓退后。
然后一溜烟跑掉,松口气,当是完成任务。
后边有人叫她,不是医生,就是律师,遂心佯装听不见,急步落楼梯。
一个人无所求,真正痛快,像庭枫,可以疯得找替工去见亲父最后一面,就是因为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