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去,发觉他坐在沙发上,头靠在背垫上,手中还拿着杯子,似乎很舒服的样子,脸上还有一个微笑,可是皮肤发青。死了。
女工尖叫,先敲我的门,因为我的门最近,我刚预备去上课,走到邻房一看,整个人吓呆了。
他坐在那里,吓人的是,他不像死了,床铺很整齐,他是下午服药的,没有上床,没有换衣服,身上是熟悉的牛仔裤与毛衣,桌子上放满了功课、笔记、一瓶剃须水盖子开着,香味传出来,根本不象是死了人的房间。
舍监马上赶来了,锁了房间,我那天没上学。
医生太好心,强逼我吃了镇静剂,我进人了黑甜乡,梦见了七千多个人,该见的,不该见的,都见了,醒来已是六点了。
我穿好衣服,打算出发到小燕家去。
房间围了一大堆人,都在看热闹,只见一箱箱的书本衣服被抬出来,死者原籍阿拉伯,要通知他家人也不是容易的事,他这么一去就去、一了百了,留下的事,够其它人头痛十日八日.玩这种潇洒事的人,都不是好汉,至少应该把房间理干净、把东西寄回家去,甚至把文凭拿到了再说、现在算什么呢?
舍监问要不要换房,我婉拒,那只鬼要来寻我,我搬得再远,他一样要来寻我,逃也逃不掉,算了。
如此这般,到了小燕那里,已是七点半了,我还是叫了计程车去的,我叫车子在门口等。我自己按铃。
小燕跟几个女孩子同住,那来开门的说:“来了!”一边笑,“都等了三个钟头了!”
小燕自楼上奔下来,一点怒容也没有。只是说:“别乱讲:“她白了那几个女孩子一眼。
她取过了大衣。
忽然之间,我对于有生命的一切都珍贵起来。我默默替她穿好了大衣,挽起她的手,我没有说任何话,甚至没有道歉一声,我与她走进了车,小燕很惊异,她把地址告诉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