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笑数声,关上大门,喃喃骂:smartass!
我并没有十一点半上床。我失眠。
他卡片上只有一个名字与在英国的电话地址,没有身份职位。而且我认识那么多男人,没有人能比他穿得更漂亮与说得更漂亮。
而且该死的莉在一点半回来了。
她开冰箱做宵夜,放水洗澡,一切完毕之后还要我帮她卷头发。
“明天做不行吗?”
“不行,明天我一早要出去,有约会。”她在看那张名片,“是,我认识这家伙,你应该放他进来休息,我与彼得在伦敦他家大吃大喝近半个月,太不应该。”
“但是我不认识他。”我抗议。
“你这老站婆,永远一上来就把所有人当坏人。”
“可是万一他进来把我扼死了在这里──”
“你看小说看得太多了。”她说。
“他到底是什么人?”
“大律师。”她指指名片,“大律师的名片上不准印身份,你这老土。我敢说这小子一辈子没有受过如此大的侮辱。”
“都是社会的错,莉,你那天下为公,四海一家的脾气不改一改,我马上迁出这间屋子。”我生气了。
“对不起。”她说。
我悻悻地,“我就是这么小家子气,怎么,不行吗?”
“行行,拜托,把我头发吹干好不好?”
我回房去了。
第二天,星期六,我睡到日上三杆。钟点女佣人已在收拾屋子,雾也散去,一客厅阳光,非常迷惘的一个午后,莉早已出去,撒得一地七彩缤纷的凉鞋。
我端着杯冰冻牛奶坐在沙发上发呆,提不起劲。
女佣人絮絮地闲话家常:“替你做了杏仁豆腐,在冰箱里,多吃一点……这么潮湿的天气,自己要当心,星期六也没地方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