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笑。
“我父亲移民瑞士多年,我在那边出生长大,现在度假──第一次来香港。”我说。
“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看婚礼?”她问。
我沉默一会儿。“你真的想知道?说了出来,你答应不笑我?”
“我都答应。”她说。
“我觉得婚礼有种凄艳,你觉不觉得?根本是乐极生悲的前奏,所以我爱上婚礼。”
“你真的那么想?”她诧异,“你是干哪一行的?”
“我仍是学生,我念天文物理。”
“呵,”她笑,“宇宙黑洞。”
我也笑,“你呢?你为什么喜欢婚礼?”
“你也得答应不取笑我。”她说。
“自然。”我说:“你讲。”
“我不明白为什么芸芸众生当中,他会遇到她,她又遇见了他。所以每次都想来瞧个分明,仍然是不懂,”她说,“我又想,将来我嫁的是什么人,由不得我选择,抑或身不由主地,结就结了。我很苦怕。”
她真是一个特别的女孩子。有思想且长得这么美。
“我们去喝杯茶吧。”我笑,“肯不肯去?”
“当然。”
我们选了一个很漂亮的咖啡店,她把帽子脱掉,头发整齐的梳着个小髻,长长鬓脚,脸是心型的,老实说.我从没见过更完美的睑。很多茶客的目光向她投来,她态度自若,长得漂亮,自小被人看惯了,故此没有一点不习惯。
她喝矿泉水。
我说:“你应该吃香蕉船。”
“我是否太瘦?”她担心。
“唔”我眯起眼睛看看她,装个手势,“我喜欢瘦女孩子。”
“谢谢。”她皱皱鼻子。
我认识了她,简直不想回家。可是飞机偏偏明天一早要开。我看看手表,还有廿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