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步行来到一条胡同深处,挂着大红灯笼的宅门口。
“这是何地?”
秦北洋看了隐隐不安,小郡王微笑道:“莫怕!进去便知道了。”
一进门就有若干妇人与茶房围上来,扯着三人进入厅堂。这地方布置得富丽堂皇,席间已坐满各色贵客,有洋装的年轻人,也有戴着瓜皮帽的遗老,但多是一本正经的中年男子。
看到满桌的酒水,秦北洋更是浑身不自在,悄悄问齐远山:“这到底是啥地方啊?”
“八大胡同!”
秦北洋听罢,就想要往外面走,却被小郡王死死拽住:“北洋,你若是走了,便是不给我面子,难道我俩又要打一架吗?”
齐远山也给他倒了杯酒,劝他坐下来聊聊天,人生相聚不易,聚一次,少一次呢!
“上贼船易,下贼船难!”
秦北洋不禁颓然,饮了一杯。小郡王也不避讳,大大方方说:“我父王年轻时,就常来八大胡同。那时多是相公堂子,男孩子远远多于女孩子。庚子事变后,八国联军偏爱妓女,更有名妓赛金花的故事,相公堂子才改成娼妓青楼。”
“可你小小年纪,怎地对此如数家珍?”
“二十年前,戊戌变法,我父王进京给老佛爷上贡贺礼,路过八大胡同,认识了一位苏州名妓。百日维新第一天起,父亲就为了她而住在这栋楼。等到慈禧太后杀了戊戌六君子,我父王花了三千两白银为名妓赎身,带回鄂尔多斯,封为侧福晋。两年后,我出生了。”
“你是八大胡同妓女的儿子?”
小郡王淡然一笑:“照道理,我这卑贱的出身,怎能成为郡王世子?父王还有二十几个老婆,给我生了十二个弟弟,九个妹妹。可正室大福晋不能生育,我这排行老大的庶子成了继承人。当年,我妈在这妓院,以诗词才艺出众。她逼我读书写字,教我一口苏州话,背《唐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