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下意识地踩向刹车踏板,车子缓缓地停下来。方向盘在我手中,前进、后退都由我来掌握,对错只在一念之间。
“你流汗了?”红小鬼也紧张起来。
我扭了一下后视镜,自己的脸模模糊糊地出现在镜子里。其实不必借助镜子,我也能感到越来越多的汗珠正从头发、脖子上渗出来,滑入衣领深处。
一将无谋,累死千军。作为一个决策者,我明白自己肩上担负着的责任。
向前是黑暗,向后也是黑暗,左右上下无处不是黑魆魆、阴森森的一团,仿佛蕴藏着说不清、数不尽的重重危机。
“咦?怎么停下来了?什么事?”卡库钻出了帆布。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卡朋特的声音在干涩地唱着。
前面的空间正在收缩,按照车子的里程表显示,已经接近五角星芒的顶点。
“风先生,为什么要停下来?”卡库用力在车厢里跺着脚,发出“砰砰砰”的巨大响声。
红小鬼扭回头去呵斥着:“停下,别吵!你这头蠢驴——”在压力面前,他们两个刹那间都失去了自控力,如同火山爆发一样。
就在此时,我闻到了空气中飘荡着的腥气,随之而来的,是耳朵中传进来如春蚕咀嚼桑叶般的沙沙声。
红小鬼肯定也听到了,因为他指向卡库鼻尖的手一下子停在了半空中,泥塑木雕一样纹丝不动。
我关了引擎,卡朋特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你,敢骂我蠢驴,这是对我们尼泊尔人的莫大侮辱——”卡库发怒了,长枪一举,枪口便抵在红小鬼胸口上。
“沙沙、咝咝”声越来越清晰,卡库的动作也随即停止,从牙缝里迸出一句:“那是什么?”
答案再明显不过,那是毒蛇的吐芯声,而且是几千条毒蛇此起彼伏地一起行动,才能发出那样的动静。在土裂汗金字塔里,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