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的夜还长,我不希望他几分钟就醉倒过去。
老虎顺从地在玻璃杯里倒满了酒,举在眼前,空茫无奈地自语着:“好多天,我像冰块一样停留在那个空间里,半死半活,找不到一点解脱的方法。我十几次想到过死,但又不清楚死在那样的地方,灵魂会不会仍旧升天堂、下地狱,所以只好生生忍着,直到刚才突然有机会跑掉。更巧的是,在外面会第一个遇到你,是不是天意要我再回去救小心出来?”
冰块在褐色的酒液里不安地动荡着,像是不可捉摸的三只精灵。
“老虎,这么东一句西一句地乱说,没人能听明白。”
我坦言相告,自己不想在云山雾罩的叙述里跟什么人打哑谜,只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弄明白他和唐心到底遭遇了什么。
老虎抹了一把戟张的胡须,苦笑着问:“风,可不可以给我一面镜子?”
镜子就在床头,我抓起来递给他。
“这么多天,我为什么一点都没变呢?连胡子的长度都跟原来一样,谁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他用力揪住自己的胡须,手背皮肤与脸色同样苍白,只有长时间居住在不见阳光的地方才可能造成这种病态的颜色。
“那个地方,时间是停滞不前的。风,我进去之前与出来之后,身体的变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我确确实实被囚禁了很久——”
他举起手腕,一只银色的精工表正在踏踏实实地执行着自己的使命,秒针稳稳地跳动着。
我皱了皱眉,还是没有完全弄明白。
表、囚禁、胡子长度、一个神秘的空间,一切是怎么顺序联系在一起的?
红小鬼仍在香甜地酣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他果真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旦睡过去,就算外面天塌地陷都与他无关。
“老虎,请认真回答我三个问题,在沙漠盗经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来川藏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