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联想不到,过度的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敝,让我的脑组织只想尽快休眠一下,已经失去了任何活跃联想的能力。
“你累了……”
这是我听到的苏伦最后一句话,满含关切和心疼,接着便头一歪,昏昏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我不停地做着短暂而诡异恐怖的梦——到处都是蛇,黑色的、金黄色的、彩色的大大小小的蛇。它们都有类似于发怒的眼镜蛇那样的扁平的脖颈,吐着蛇信,在我眼前不停地发出“咝咝咝咝”的怪声。
我又看到了一条超级巨蛇,眼镜蛇的颈、金线蝮蛇的身体、古怪的美人鱼一样分叉的尾巴……
它在蛇海里游来游去,一直回旋盘绕在“月神之眼”的周围。
宝石那么亮,像是从太阳上取下的小小的一角,即使只是一角,也足够让人双眼刺痛、不敢直视了。
不知怎的,大蛇变成了浑身漆黑的谷野,嘎嘎狞笑着,不停地念咒一样重复着同样的话:“永远不死、永远不死、永远不死、永远不死……”
浑身打了个激灵,我立刻便从迷迷糊糊中清醒过来,陡然跳起来去看谷野的脸。
他死了,确确实实死了,这是丝毫不必争辩的事实。
我对自己答应他的话,感到好笑:“日本人总是爱异想天开的,就像几十年前,他们像蜉蝣撼树般地妄想称霸亚洲、把中国变成他们的食品加工车间一样。死人怎么会复生?总不能从阎罗王手里把自己的灵魂再拿回来?”
谷野的话,像龙的“还魂沙”一般可笑。
这时我才发现,肩头披着的一件外套,已经滑落在地。那是苏伦的外套,拾起来抱在怀里,一股淡淡的女孩子的体香柔柔地飘过我的鼻尖。
苏伦不在,帐篷外,夜风又起,我听到哨兵们走来走去时战靴踩得沙地簌簌乱响的动静,也听到他们手里的长短枪械不小心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