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先生,每个人本来迟早都会死。至少他赋予了那些人死亡的意义,不是么?就像我自己,活四十年再死,亦或是活六七十年再死,还或者是利用冷冻跨越了万年的时光再死,依然没有本质区别。我是一个符号,在历史的长河中划过。代表我的符号的活跃周期,属于我的周期本就只有那么长,与冷冻沉眠无关。这个符号是否值得纪念,也与活跃周期的长度无关。”
“我认为,人生最重要的并不是活多久, 在哪里活着, 而是活着时做了什么。曾经的我很愚钝, 始终无法找到最大的人生意义,只是浑浑噩噩地活着,在普查官学院里当奴隶, 受人欺凌,一无是处。任先生改变了我的人生。我也很清醒地认识到, 对我这种庸才来说, 不需要去考虑人生意义, 只要跟随先生的引领,去贯彻他的意志, 就一定是最大的意义。钱先生一定也是这般想。郑部长,先生需要你们。有机会的话,你劝劝其他人吧。”
正说着, 二人走到了分岔路口, 往左是军务部, 往右是政务部。
卓翼航谦逊地一躬身, 转身快速离去。
郑甜稍微思索了两秒,也加速转身往左走。她得去主持动员会。
另一边, 任重在十五分钟后出席了以军工科研人员为主要参会人员的葬礼。
钱望慎平静地躺在合金床上。
他原本乱糟糟的头发已经梳理得整整齐齐。
他的手中还捏着生前摆弄的那台投影平板。
先前工作人员曾经试图将这平板拿下来,但拿第一下时竟没拽动。
当时钱望慎把这块平板捏得很紧。
任重便让工作人员不要拿了。
数据已经同步到了网络里,既然老钱想带着这块平板继续去另一个世界奋斗, 那就让他拿着吧。
遵照钱望慎的遗愿,他的大脑将不会被收割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