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去“故宫”。
安娜差不多可以当“故宫”的导游了。她的书架上一堆古董书画的介绍,还有一套早年出版的《“故宫”名画三百种》,所以没走到作品前,安娜已经可以叫出范宽、马远、宋徽宗、董其昌或是汝窑、钧窑、宣德窑、成化窑。
这就更令朱先生刮目相看了,直猜安娜的学历、出身,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又说了一堆他很可能应聘回来,在台久住的话。
晚餐是李大哥为他们订的,正巧名厨阿一献艺,也幸亏有张上校的关系,硬在角落安排了两个位子。
安娜不喝酒,但还是点了一瓶一九九四年的“纳帕谷”。朱先生喝了不少,安娜只是沾沾唇。套餐里有大闸蟹,服务生问要不要帮忙剥,被安娜拒绝了,因为她要亲手为朱先生服务。
当她有条不紊地以蟹解蟹,只用螃蟹本身的小腿,就捅出大腿里的肉,再挤出小腿里的一点一丝,最后把空壳还原成一只螃蟹的样子,放在朱先生面前时,朱先生已经佩服又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走出餐厅,安娜没要车子立刻开过来。挽着朱先生的手臂,说吹吹夜风别有情调。看见前面百货公司,又说要为朱先生买条领带。
安娜的眼光好,人又大方,朱先生抢着付钱,硬被安娜压下,说要把朱先生拴住。
下电梯,车子已在门口等,安娜抬头看见一个橱窗,说正缺个皮包,进去看看吧!
经理姓马,热络地招呼,还问朱先生跟安娜是不是都从外面来,又说台北现在的定价,比在欧洲原产地还便宜。
可是才拿出一个,就吓安娜一跳:“二十七万?太贵了,不要!”
再拿出一个二十三万,安娜又一挥手。抬头,指着架子上另一个,说正合适。
经理拿下来,说碰巧那个减价,才十五万。
安娜还是嫌贵,叫经理放回去。却被朱先生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