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接着又看了看帷帐的花纹以及红木的床架,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我始终觉得自己并不是睡在家中。有一种感觉固执地告诉我:我睡错了地方,我应该在索霍区爱德华·海德的那个小房间里醒来。我暗自觉得好笑,开始懒洋洋地用心理学的方法剖析刚刚产生的幻觉。在这个过程中我心不在焉,甚至还打了一个盹儿,然而,在某个清醒的瞬间,我的视线无意中落到了自己的手上。我想你也十分清楚,亨利·杰基尔的手具有鲜明的职业特征—手掌宽大,皮肤白皙,给人以稳重坚定的感觉。但是在这伦敦清晨阳光的照射下,我竟然看到了一只瘦骨嶙峋、青筋暴突、灰白的皮肤上长有一层黑色汗毛的手。这是爱德华·海德的手!
我呆住了,注视着它有半分钟之久,直到恐惧在我心中猛然醒过来,我才一下子跳下床,冲到了镜子前。一看到镜子里面那个人,我吓得灵魂出窍,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我记得清清楚楚,昨天晚上我并没有忘记恢复成亨利·杰基尔,可是现在却再次变成了爱德华·海德,这是怎么回事?此时已是上午,仆人们早已起床了,可是药物还放在密室中,我必须要走很长一段路,要经过两道楼梯,穿过走廊,穿过院子和那间实习讲堂。我直愣愣地站在那里—遮挡脸部是很容易的,可是身材变化太大了,该怎么办呢?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仆人们早已习惯第二个我在这里自由出入,于是便放下心来,马上穿好衣服,并尽可能地把自己打扮得像那么回事,因为杰基尔的衣服尺寸太大了,套在海德的身上显得十分刺眼。我飞快地穿过了屋子,布拉德肖被一大早就出现并穿着怪异的海德给吓坏了,不禁瞪圆了眼睛,向后退了好几步。十分钟之后,杰基尔博士变回了自己,心事重重地坐在餐桌前,装作要吃早饭的样子。
我当然没有任何心思吃早饭,这件离奇的事打破了我以往的经验,简直就像是巴比伦墙上的手指40,一字一句地把对我的判决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