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又轻而易举地夺回了大部分失守的据点。
尽管上海城得到了暂时的安全,但上海的中国官绅仍未能从恐怖气氛中摆脱出来。在他们看来,联合部队在1862年年初所取得的胜利,“仅仅是在完全阴暗的画面上投射了一束微光”罢了。吴煦身为苏松太道,居然害怕到要求外国卫队保卫其衙门,就怕哪天一早醒过来,满城到处都是太平军。
官绅们的恐惧不难解释。本地清军如此脓包,英法联军和常胜军又兵力有限,怎么可能让人觉得心里踏实呢?李秀成从浙江打到上海、松江,在突降大雪之前足以称得上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若是气温转暖,使得太平军可以全力以赴,到时上海还能保得住吗?
就在众人担惊受怕的时候,一支从上游开来的部队抵达上海,他们日思夜盼的援军终于来了。
数月之前,由曾在胡林翼手下为官,正在江苏老家丁忧的湖北盐道顾文彬等人倡议于前,薛焕、吴煦等人首肯于后,会防局决定以江浙乡绅的名义,向湘军集团求援。此后,便由吴煦筹银二十万两,雇佣外国轮船,派遣同在家乡丁忧的户部主事钱鼎铭专赴安庆,面见曾国藩。
钱鼎铭的父亲钱宝琛与曾国藩是同年,除了这层关系外,他随行还带去了官绅们共同署名的一封公函。公函的实际执笔者为苏州人、散文家冯桂芬,冯桂芬起草的文章用辞委婉恳切,大意是说江浙共有三个可以利用但已不能持久的有利条件,分别是民团、枪船、内应,同时,共有三个尚能保存但已不能持久的城池,分别是镇江、湖州、上海。
江浙两省人文鼎盛,世家众多,有的甚至历时数百年,然而战乱一起,皆“遗其器物,丧其身家”,很多中产家庭瞬间沦落为家破人亡的难民。钱鼎铭和冯桂芬皆为世家子弟,对此有切肤之痛,当曾国藩接见他时,他便以自己的亲身遭遇,向曾国藩诉说上海如何危如累卵,说着说着,竟至当场号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