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及至英法联军进京,亲眼看到洋人的样子,这种疑惧才得以消除。他们发现,英法联军虽然兵强马壮,完全有像当年满洲人入关时那样长期占据北京的实力,但其真实用意只是要胁迫中方签约。众人因此得出了和曾国藩相似的结论,即洋人重商图利,“并无利我疆土之志”,只要“示以诚信”“尚易羁縻”。
观念的改变,令奕訢等人觉得咸丰拒绝返京的理由根本不成立:英法既然已经达成了与中国定约的目的,又何至于因为中国皇帝回銮而再来挟制?使臣亲递国书,不过为一种外交上的礼节,你作为皇帝也不过是接见一下,最多再说几句好听的话而已,有什么可担心的?
大臣们纷纷上疏请咸丰依旧返京,连胜保也奏称“仍请年内还京”,但咸丰的态度很坚决,他仅在胜保的奏疏上批了个“阅”字,其他人的奏疏看过之后就往旁边一放,置之不理了。
热河距离京城倒也说不上多远,可咸丰长居热河不归,就犹如是明朝嘉靖皇帝久不上朝一样,会对人心产生极为消极负面的影响。同时由于他不在京城坐镇,很多急如星火的事情也都无法主持处理,比如:太平天国和捻军久未平定,该如何“议剿”;英法联军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打进北京,证明京兵不可用,该如何训练;国库空虚,该如何弥补;南运糟粮不继,该如何采买……
所有军政要务和国家大事,咸丰都往京城一扔,听他的戏去。京城士大夫对此既焦急又无奈,他们不敢直接攻击皇帝,只好把气撒在咸丰所信任的载垣、肃顺等人身上:“主上虽然英明,但内臣只顾谋私,粉饰太平,以致大局决裂如此,深堪痛恨!”
在那些日子里,维持朝政的主要是恭亲王奕訢和文祥。奕訢三十岁不到,外国人见过他的印象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人”“一位优雅、绅士般的英俊男人”。这个年轻人最初当然也没有多少新知识,天津交涉时,他曾是长江通商的竭力反对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