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满意的笑容,“这里很好,子孙不孝,省得我自己找人挖坑。”
金田忽而深深鞠躬,“那就不好意思了,学长,一路保重。”
汪嘉先笑得意味深长,“金田君,你回日本的时候,也一路保重。”
话音未落,他已经直直跳下去,顺势躺倒,如同躺在责己斋的床上,舒适恣意,脚伸得笔直,双手交叠于胸口,含笑闭上眼睛。
金田目瞪口呆,良久才轻轻挥手,同时深深鞠躬。
赵理带着保安大队的人拖着铁锹走来,士兵朝着坑一指,赵理吐了两口唾沫在掌心,立刻热火朝天干起来。
一缕惨淡月光冲破云层的阻隔,投射在深深的土坑里,赵理一探头,瞥见熟悉的白须白发,手一抖,铁锹掉落在地。
众人察觉异常,纷纷探头,惊呼声此起彼伏。
士兵怒喝,“吵什么!加快速度!”
众人死死盯着赵理,不敢轻举妄动。不知道过了多久,赵理一点点捡起铁锹,继续埋头苦干。众人都已心惊胆战,使不出多大的力气,剩下的大部分都由赵理来填完。
土簌簌落下,很快把白发白须埋葬,把长袍马褂埋葬,把布鞋埋葬,又很快成为一个尖尖的土堆。
金田终于直起腰,大步离去。
赵理拖着铁锹带着原班人马撤离,走着走着,其他人悄然离去,最后只有他一个人拖曳着脚步,佝偻着背脊,如同一只丧家之犬。
警察局门口又贴上了告示,这一次没有人驻足观看,众人脚步匆匆,远避着警察局的大门和告示,好似里面会跑出个恶鬼。
汪争光把自己关在办公室一整夜,早上出来时,头发已然花白,一夜之间苍老。
赵理端着热水进来,刚把放在架子上,一抬头,悚然一惊。
屋内一片狼藉,墙上血迹斑斑,赵理突然跪倒在地,无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