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重重碰杯,一饮而尽。
这杯酒有点急了,杨小七咳嗽两声,看着魏远志,眼里莫名涌上一层水雾。
这么看起来,真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魏远志伸手,轻轻拍在他头顶,用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知道你一直惦记我爹,我替他谢谢你。”
果不其然,那水雾渐渐集结,变成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来。
而且好像怎么流不完。
魏远志也想哭。
可他不能哭。
“去年12月31号,你见过他对不对?”
巴赤海放下筷子,目不转睛盯着两人。
还没有察觉危险,他不必过早出手。
杨小七打了个寒噤,突然发现并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他长得没自己好看,当然也没琥珀好看,读书的时候是个闷葫芦,不读书就从来不出来,一向没什么存在感,要不是有所图谋,杨小七根本懒得搭理。
可他此时的眼睛亮得瘆人。
就像当年的魏老师。
魏老师把他从泥坑里拉出来,不顾这一身臭烘烘冰冷冷,脱了棉袄裹着他,用自己的怀抱温暖他,用亮得瘆人的眼睛和劫持他的土匪对峙。
在所有老师里,魏老师是最弱不禁风的一个,他一向瞧不上,或者说他高高在上,眼里从来就没别人。
他瞧不上的老师,和拿着刀枪的土匪对峙,没有半分惧色。
他后来才知道,魏老师就是鬼夫子。
鬼夫子是泥坑里生长出来的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鬼夫子不是一个人,是一支孤军。
他下意识伸手,轻轻地,轻轻地捂上这双眼睛。
睫毛在手心里划过,让他心里很痒。
更想嚎啕痛哭。
他杀了郝三黑替鬼夫子报仇,而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