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顿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接过匣子,翻出里面的核桃酥,狼吞虎咽地吞下去。
天色已经黑了,家家户户亮起了烛火,青石砖面上有朦胧的光影,江小楼看了少年一眼:“我让人送你去看大夫。”
“不必费心。”少年冷淡地说,声音里有一丝与声音不相符的沧桑。
小蝶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几天没吃饭了?”
“五天。”他的语气很平常,经常没饭吃这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他说到这里,突然盯着江小楼:“你瞧不起一个小偷?”
“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江小楼微笑,认真地说,“如果我在你的位置上,可能也会这么干。”
这些年来,他被打磨得冷热不侵、愤世嫉俗,却又必须屈辱地活着。现在目标是活下去,为此不惜去偷、去抢。
她的目标是报仇雪恨,为此也不惜去偷、去抢,只不过,她要的不是食物,而是仇人的性命。
“是么?”少年的声音又恢复了冷淡的语气。
“是啊,只不过我比你运气好,我是个女人,总有谋生的法子。”江小楼轻声地叹息着。出卖尊严和出卖身体,谁也不比谁更高尚。
“你这是在炫耀?”少年挑高了眼睛看她,漂亮的眼睛永远带着一种嘲讽世人的神情。
小蝶在一旁督促道:“小姐,咱们该走了,回去晚了耽搁表演。”
江小楼看着少年没有动:“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关心他叫什么,微微一皱眉便回答道:“我叫顾流年。”他娘没有给他起名,他不过是偶然从顾秀才口中听说一句流年易逝的陈腔滥调,于是给自己起名叫顾流年。
少年的声音透露出一股浓重的绝望之气,却又有一种张扬和决绝。那是一种独行人间的孤愤与偏激,如同一只不知世间险恶的雏鸟,纵身一跃,以为自己得上青云,却不知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