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朝卿一个字也不相信!
当初倭寇败退,定国公心慈,允许张楷的手下自行选择去留,这个陈曲水是第一个离开福建的人。
既然田庄上的这位四小姐这样受窦家太夫人重视。大风大雨的,派个管事来田庄里看一眼就是了,何需她亲自走一趟?
陈曲水自称只是个普通的账房先生。他又为何在见过窦家四小姐之后才来拜会公子?
他所谓的不会将公子的身份来历透露给其他人,那就更是个弥天大谎了——窦家四小姐若是对公子一无所知,他又怎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他根本无意和和陈曲水多说,反正公子已经做了决定,说什么都不过是浪费口舌罢了。
“陈先生言重了。”严朝卿因此笑得十分宽容、亲切和敷衍。“都是些陈年旧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说起来,我们异地相见,的确是缘分。当年的事我还历历在目。我记得那年的秋天特别热,过了八月十五还摇着扇子。倭寇围攻福州城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和定国公正在院子里吃新上市的秋梨……”
他矢口不提今天的事。
陈曲水的心如被水浸过似的。慢慢沉了下去。
※※※※※
半个时辰之后,严朝卿送走了陈曲水。
他去了宋墨的内室。
宋墨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低头在看一张舆图。给陈曲水奉过茶的人此刻正低眉顺眼地站在宋墨的身后,安静得仿佛旁边多宝阁架子上的一尊木雕。
听到动静,宋墨抬起头来,淡淡地问道:“人走了?”
“走了!”严朝卿把两人之间说了些什么一一禀给宋墨听。
宋墨微微颔首,道:“不用管他们了。”然后问身后的人:“陆鸣。你去看看施安回来了没有?”
陆鸣应声而去。
严朝卿目露困惑。
宋墨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