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宫外那座空荡荡的王府,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生离倒也罢了,总也可以想法子找机会入宫探视。
白王妃害怕的是,自己的儿子将来那等尴尬的地位,恐怕会给他和镇南侯府带来杀机。
先太子之子,盛朝除了皇帝之外,唯一的男嗣,多么好的谋反借口。
自从皇帝登基之后,虽然很快地就掌握了朝政,可有些人不过只是表面上的臣服,譬如她的父亲镇南侯。
假若她生了儿子,若有人生出不一样的心思,鼓动镇南侯造反,这也是有可能的。
但皇帝此人,深不可测,如今又和当初的境况不同,要谋逆也并不是那样容易的事。
假若轻举妄动,极有可能会将所有人都带入深渊,万劫不复。
就算镇南侯保持理智,没有被鼓动造反。
那么将来,等到皇后或者四妃诞育了皇子,那么这孩子的地位仍然十分尴尬。
就像是第二个九王。
可他生不逢时,不会再遇到一个病入膏肓不事朝政的先皇,也不会遇到那样特殊的朝局,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养着,也绝不可能成为出类拔萃的帝王。
需要他的时候,他是个备胎。
一旦不需要他时,也许就有性命之忧了……
崔翎这样想着,便有些了解白王妃的心情了,真是进退两难。
既想要活着,又害怕活着,这是多么煎熬的心情啊!
白王妃未等崔翎行礼,便扶着肚皮坐起,勉强撑着说了一句,“袁五嫂,你来了。”
她躺在榻上时觉得还好,可一旦坐起来,才发现她瘦了许多,两个袖子都空空荡荡的。
崔翎便觉得心酸,白氏是孕妇呢,快要临盆的妇人瘦成这样,可见平日里忧思该有多么多。
她冲着白容华微微一笑,“嗯,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