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猛地缩了口气。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不明白的事可以慢慢想,但首先她必须要松开自己身上的绳子,长时间的压迫血脉令她浑身都僵硬酸痛。
再继续这样下去,她恐怕会因为气血不流畅而暂时不能行走。
她不再自怨自艾,竭力在不大的空间里寻找着解困的方法。
先是活动一下手腕,轻轻舒缓已经僵硬的手指。
然后再尽力地让手指攀得更远一些。好摸索看看绳子的线头被藏在了什么地方。
她咬住唇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身体和手腕却从不停止挣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这森冷寒夜里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崔翎好不容易在背后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绳结。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那个小节点。用力一扯,竟然是个活结!
被紧紧缠绕的躯体像是得到了呼吸,整个都膨胀起来,将圈圈层层的绳索慢慢地挤开,然后从她身上松松地滑落。
她猛力呼了两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活络着筋骨。
这时,马车停下来了。
崔翎连忙贴在木箱子上,侧耳倾听车外的动静,她不想错过任何可以分辨出她行踪的蛛丝马迹。
有人在问,“这么晚了要出城。有没有通行证?”
一个声音很粗的男人回答,“这些馊水要趁着天黑运到城外的农庄喂猪,没办法,大伙都嫌臭,只好夜里等人少了再运出去。通行证自然是有的,军爷,给!”
那检查的军爷磨蹭了一会,“通行证倒是真的,不过这些日子查得紧些,我得看看你这里头运的货真不真。”
声音很粗的男人笑着说,“军爷也是为了城防安全,您若是不怕耽误时间,就尽管看了。一共六大桶泔水,怕味儿熏着路上的行人,所以都在上头钉了木钉。要不,我给您起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