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兴,话就多了起来,她一面挑拣东西,一面绘声绘色对众人说:一上午不停有人来问,什么时候学堂开始收人。要多少束脩,有什么条件等等,那些人都心急的不得了呢!
黄老爹等人听了笑得合不拢嘴。
黄老爹对黄元道:“既开了这学堂,就要尽心。都是一个村的。学费的事不能太苛刻了,不能让人戳咱脊梁骨。那些实在穷的,就别收了……”
唠叨了许多,黄元都应下了。
黄大娘正激动地看那块孙子特意给她买的锦缎,闻言赶紧回头道:“梨树沟那边,你几个舅爷爷都说了,要把小孙子送来念书呢;还有你小婶娘家的,大妞婆家的……自家亲戚,要多照应些,我就做主让娃儿住咱们家——老大家和老二家都分几个。元儿。这都是你表叔儿子,你要格外多费些心。咱黄家可就剩下这门老亲了。再说,亲戚将来出息了,也感激你不是!将来也能帮你。本来你大姑的儿子倒出息了,可又闹出这事。亲家成仇家了不算,可怜你大姑也……”
她说着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然两房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无心理会她,都面面相觑;除了黄老实尚未转过弯来,正不痛不痒地安慰她:“娘,金贵外甥的事怪他自己,都是他自个作出来的,我们可没害大姐……”
他生恐老娘把大姐母子倒霉的事怪到自己父子头上。因此一推了事。
黄大娘道:“我哪说怪你了……”
她心里是怪杜鹃的,觉得都是杜鹃倔强惹的官司。
然而新孙子护着这姐姐,她不敢当他面骂杜鹃;且姚金贵自己也不争气,才当了几月官儿,就弄出人命来,使她没理由支持他——倘或杜鹃当初答应了亲事。如今可要跟着他一起倒霉了。
儿孙们却顾不得她复杂心思,只顾愁眼前事。
这一回,凤姑和冯氏这对妯娌的立场空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