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敌军一层油皮都没刮掉,光吃人家屁股灰了……在外头游猎罗刹妖跑了十几天,只吃面糊糊,本以为回了烽燧堡,嘴巴多少能沾点儿荤腥,结果烽燧堡没了,眼瞅面糊糊也没得吃了……混到这地步,还算哪门子的打仗?!”
这是个有阶级的时代,明军自然也分阶层。北海苦寒,牛羊肉干,蔬菜荞麦面,那是关宁铁骑和丹瑞甲胄这类精锐部队的特供;像他们这样的步兵,面糊糊就咸菜疙瘩才是最主要的口粮,棉衣棉鞋偶尔都得靠自己来攒棉花。
“当得了兵,吃不了苦?你又不是读书人,装什么娇气。”
刘三拾拿勺子虚敲了一下对方脑门,“额不是跟你们都说了么?黄千户带大军来了,等打败法夷,咱去了千户所,就有白面饼和炖肉吃。再说了,陈小旗把战马托付给咱们照顾,孤身犯险刺杀敌军主将,咱要是跑了,对得起人家么?无论当不当兵,大老爷们儿都得讲信重诺。”
“一个小旗,还没头儿你的位子高,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还什么懂法术,怕不是您老眼昏花,把罗卜当成了人参……”圆鼻头嘟囔着。
“就算额老眼昏花,伢子可心明眼亮,大不了你去问伢子……”
话没说完,刘三拾一挥锅勺,拍掉了一只将空碗探向铁锅的巴掌:
“想偷吃?!”
“头儿,这锅底还能刮出两碗呢。”那人叫屈。
“这两碗是给伢子留的,他正长个儿……”
刘三拾环顾一圈,拔高了嗓门,“那臭小子干嘛去了?赶紧喊过来吃饭!”
没人应声。
刘三拾皱了皱眉头。
这时,一道略有惊慌的声音响起:
“头儿,伢子骑了辆摩托,看痕迹好像是……奔着法夷军阵去了!”
……
那抹反光一闪而逝,快得仿佛错觉,陈酒的视野也随即被蜂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