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也无法想象河东现在的情况竟然已经到了这一地步。
罗颂已成笼中鸟。
而他,可是大宋都堂相公啊!
张兴乾知道,当这封信由自己亲手送出去之后,自己便已经被牢牢地绑上了柳家的战车,再也无法脱身了。
而这艘大船一旦启动,便也绝无可能停下来,要么成功,要么毁灭。
而自己,只不过是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铆钉而已。
他忧伤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司超已经答应释放自己的妻儿子,他现在不担心自己反水。
明天,便去将她们接回家来,好也罢,歹也罢,一家人聚在一起,能过一天是一天吧!
走进自家小院,门也懒得锁,就这样大开着,张兴乾直接就进了门,反脚将门掩上,然后就将自己扔在了椅子上。
屋子里头跟个冰窟窿似的,
他也压根儿就不想站起来生个火,
反正就是一个人,混过今天再说。
明天婆娘回来了,有了她,这个家,自然也就更像个家了。
迷迷湖湖地,张兴乾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张兴乾被冻醒了。
然而天气的冷却远不如心里的冷。
因为屋子里的灯被点燃了,
而且坐在灯下的那个人,不久之前,他们还见过面。
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河东都都钤辖王俊。
上一次见面,王俊一身官袍,气势逼人。
今日的王俊,身上裹着破破烂烂的麻布,脸上布满了冻疮,头发胡子粘在了一起,几乎让人完全认不出来了。
他怀里抱着刀,歪着头看着张兴乾,
不再是逼人的官气,
扑面而来的是杀气。
“你既然还活着,当然便是已经反水了,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