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跳下来了还能动吗?”一名家属说,“真是说假话不眨眼啊!你们不怕遭报应吗?”
我咬了咬牙,忍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死亡后,不是立即被发现,然后就变成仰卧位送殡仪馆了吗?而且,你不会以为所有高坠下来的尸体都立即死亡吧?死者是从四楼下来的,这个高度,有很多案例都是没有立即死亡,可能会有小幅度的体位变化。”
“你们还让我们解剖吗?”大宝说,“只能留两个人在里面哈。”
这个解剖进行得非常困难,一边解剖还要一边去解释每一处尸体现象和损伤。但我知道,即便是这么细致地解释,依旧不可能终止家属无休止的问题。
解剖结束了,我们在一片质疑声中离开了殡仪馆。
“他为什么自杀?”
“跳楼那么疼,他为什么不去上吊?”
“他的存款哪里去了?”
……
到了专案组,我们把尸检情况进行了通报。
“高坠多见于意外和自杀,罕见于他杀。”大宝说。
我挥挥手说:“这个只是概率学上的说法,这个案子更多的是通过现场勘查和尸体检验,才锁死了自杀这个结论。”
案件的善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不是我的专业,我也不愿意多涉足,所以,我们早早地撤了,算是尽早地置身事外吧。不然一个礼拜之内被喊去喝两次茶,实在是面子上挂不住。
早在几天前韩亮就说了这两天要请假,所以回到了厅里,韩亮把车钥匙丢给我就离开了。韩亮是个很敬业的人,一般不请事假,这次请假虽然没有告诉我们去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全省一年一万起非正常死亡。”大宝牢骚满腹地说,“如果每一起都这样闹一下,我不如去死算了。”
“真相就是真相,事实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