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叶同裳回到医院,急诊室还是一样忙忙碌碌。弟弟怎么样了?妈妈还在哭吗?爸爸上不了班会不会影响工作?那么大的南都石化,没事吧?等到忙起来,她很快将这些担心忘在了脑后。同事们取了王谢堂的晚餐轮流吃饭,叶同裳等在最后一个,卸下护目服,脱去护目镜,一身衣服已经湿透,脸上一道道勒痕,两只手因在消毒剂中泡得多了开始脱皮,斑斑驳驳的,看着吓人。
桌上有个袋子,写着“叶同裳医生元宵节快乐”。叶同裳打开,见是一个精致的保温桶,不禁怔了怔,行书飘逸出尘,同下午看到的“素节扬辉”四个大字一样的字迹。再旋开保温桶,上面一层漂着四个白白胖胖的芝麻汤圆,下面一层竟然是自己最爱吃的长鱼银丝面,醇厚的老卤,浮着一点一点小磨麻油的光亮。
王谢堂怎么知道?或者说,谢安怎么知道?叶同裳摇了摇头,没时间去想。打开手机,有几条未读信息,爸爸说:“不要怪妈妈,她是为彦超着急。今天是元宵节,下班就回家吧!”外公说:“相信彦超会好的,别着急别自责。元宵节快乐!”还有一条信息是未知号码,叶同裳以为是广告正要删去,看看内容,只有两个字:“是他。”
“是他?”是他!叶同裳凝视着手机,霍地站起,大步走出急诊室,穿过停车场,奔过小花园,小跑着进了行政楼。许院长办公室门口,雪白的灵案尚在,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鲜花和无数祝祷的卡片,都有意识地让出了“素节扬辉”的大字。看过去,卡片上有的写着“焚香垂泪诉说心愿,祈祷天国永平安”“你用你的尽职尽责,守护了我们”“我们相信,坚冰深处春水深,我们会坚守岗位,加倍努力”,还有的写着:“待到防疫阻击战胜利的那一天,我们去看你。”
叶同裳将手机放在案上,双手不由自主地合十,凝望着黑框中许辉温暖的笑容,默默祝祷:“许院长,安息吧!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