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喉咙也十分难受,就像张着嘴巴睡了一整夜后刚刚醒来。他自己呼出的难闻气味从他的鼻孔边掠过。有位医生略显犹疑地进了等候室,他胸膛宽阔,两只红通通的手叠放在手术衣的口袋外面。他问哈利:“你是安斯特朗先生吗?我是克洛医生。”哈利从没见过他,詹妮丝生头一个孩子时找的是另一位产科医生,那次难产之后,她父亲便要她换成这一位。詹妮丝每月去找他一次,回家后总是说他待人如何亲切,他的手有多么柔软多么舒服,以及他如何深切理解孕妇的感受。
“怎么——?”
“恭喜你,你添了一位漂亮的小丫头。”
他伸出手来,动作非常急促,哈利还没来得及完全起身,便以半蹲的姿势接受了这个消息。医生的脸擦得通红——他的消毒口罩解开了,挂在一只耳朵上,露出苍白的厚嘴唇;兔子意外地听到“丫头”这个词,正在努力设想她的形状和颜色,此时看到医生脸上的红色,便将二者联系了起来。
“是吗?孩子好吗?”
“七磅十盎司。你妻子一直都很清醒,分娩后还把孩子抱了一会儿。”
“真的?她抱孩子了?孩子——我妻子很痛苦吗?”
“嗯——没有,情况正常。开始时她好像很紧张,但还是正常分娩。”
“太好了!谢谢你!哎呀,太谢谢你了!”
克洛站在那里不自在地笑着。他刚从创造的深渊来到外面的世界,一时有些木讷。在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比哈利任何时候都更接近詹妮丝,他的双手挖掘着她的生命之源,他驾驭着她起伏翻搅的身体,却没有带回任何私密的话语,既没有诅咒,也没有祝福。哈利担心医生的眼睛会雷霆般地骤然流露出它们所了解的秘密,但是,克洛的目光里却不见怒色,甚至没有一丝责怪。他似乎把哈利看成那些多少有点责任感的丈夫中的一员,他们毫无头脑地播下种子,而他则倾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