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墙上画有仙人掌。他们要乘的巴士行驶的方向正好相反:老人乘坐16A路车绕过山开往佳济山镇,他一辈子都住在那儿;哈利则乘12路往相反的方向开往宾州别墅区,那是城南新开发区,那儿每户人家都有带车库的平房和用推土机推出来的四分之一英亩的草坪,枫树苗被拴在土里,似乎不这样树苗就会飞走似的。三年前他和詹妮丝、纳尔逊搬到了那里。父亲一直觉得他们是被逐出了佳济山,因此多数时候他们都要在一起喝点儿酒以减轻下午分别时的愧疚之情。在一块儿干了十年活儿,他们之间产生了哈利孩童时期就可能会有的爱,当时母亲巨大的阴影把他俩拆开了。
“来杯施利茨,”厄尔对酒吧男侍说。
“代克利,”哈利说。空调器开得太大,他把衬衣袖口抹下并系上扣子。他上班前后总是穿着白衬衣,以遮掩身上的油墨。出于礼貌,他先问母亲身体如何。
但父亲却不给一个礼貌性回答。往常他总是回答说:“还过得去。”今天他则侧身向柜台边移近了些,悄声说:“不怎么样,哈利。”
母亲患帕金森氏综合征已经有好几年了。哈利的心思偷偷地溜了号,不去想她的模样及其病况:一双骨节外突的手持续性颤抖,笨拙的双脚拖地而行,一双眼睛带着茫然的惊讶注视着他,嘴巴随意张开却忘了合拢,以至唾液流出口外,医生却说她的头脑和以前一样正常。“你是说在晚上?”就这个问题还想把她藏在黑暗之中。
老人又一次不让兔子的愿望得逞。“不,现在晚上好多了。他们给她一种新药而她说现在睡得好多了。更多的麻烦是头脑里的。”
“什么事儿,爸?”
“我们没有谈过,哈利,这不合她的天性,这不是她和我曾经谈论过的那种事儿。你母亲和我对有些事从来都是闭口不谈的,我们受的家教就是这样,如果没受这种家教或许会好些,这我没法儿知道。我是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