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踢——踏……
她觉得自己一定出现了错觉。严寒恐惧加上过度劳累。她不回头,她不愿向自己的幻觉低头。如果那声音持续不变,事情就完美了,幻觉就成立了。糟糕的是那声音变了质,从有规则的踢踏声,渐渐远去,变成了无规则悉索声,响了一阵之后,突然神秘消失了。
罗纬芝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些冰冷尸袋中有人复活了。这应该是好事吧?她应该搭救一把吧?但没那个勇气,只能头也不回头地向前走。手脚不听差遣,肚子也不合时宜地痛起来。罗纬芝一手托着肚子,一手随时准备扶着哪里,哪怕是死尸的袋子。幽幽地往前走,孤影穿梭,行动诡谲。防化服的摩擦,化作似有似无的背景音乐。
公共的灯,犹如苍黄之手,在尸道中勉力连接着光芒,依然有很多黑暗断裂,如同撕扯的伤口喷射着恐惧。
这是世界上最荒凉的地方,最安静的地方,最诡谲的地方,最充满遐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