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龄抬起头望去,恰见阁楼的窗户被缓缓挑开,随后纸花自空中洒落,皆是折成了五瓣桃花的模样,洋洋洒洒的纸花之后,一个挽着云鬓的女子斜跪在一张漆黑焦尾梅花古琴前,她身段婉约而挺拔,姿容更是美丽贵气,只是那白暂的脸却看不见什么微笑,反而带着些许惹人怜惜的愁容。
铮!
琴声骤起,第一个音起得极高,似有高山拔地,大浪裂石,与她那温婉忧愁的气质极不相称。
她身边的侍女也变了脸色,低声地说了句什么,那女子却置若罔闻,落指如飞,几番弹弄之后,一手于琴弦边缘,以小指撑案,四指攒簇,以极快的频率颤着,琴音一轮轮一阵阵地压过来,甚至几度将人群的喧闹盖了过去。
宁小龄听着,只觉得心中慷慨激昂,想着这莫非是哪个贵家的小姐沦落至此,心中有志郁郁不得出,故而借抚琴宣泄?
宁长久却脸色微变。
那女子的神情忽然带上了几抹痛苦。
那几抹痛苦来得毫无征兆,没有由头,似是她自己都为那琴声中的慷慨激烈打动,所以面露哀愁。
噔噔噔。
楼上,一个穿着艳丽的胖女人快步跑了上去,大喊着:“你个死丫头,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这是在做什么?让你弹淮河水,你这是在弹什么?出征打仗敲战鼓呢?!”
胖女人一手拿着快红布,一手叉着腰,骂骂咧咧地向上跑去。
没等那胖女人走上楼顶,裂弦声铮然响起,侍女的惊呼声也响了起来,其余那些翩翩起舞的陪衬女子也在此刻停下了摇曳的身姿,惊呼出声。
窗边,那抚琴的美丽女子忽然站起,纵身跳了下来。
人群的呼声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有人以为这是飞花楼独有的宣传方式,谁若能接住坠楼的美人,谁便可以与之度过良宵一夜,于是也没有人在意,这般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