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奕其实还是有些担忧的。
担忧的原因很简单。
草原……太乱了。
崇尚武力的八王旗,看似团结合心,但其实内部谁也不服谁,从八面王旗分出了“上三姓”便可看出……即便是执掌母河权力的草原王,也有着上和下的等级之分。
所以雪鹫部才会与东妖域大鹏鸟勾结,寻求芥子山的帮助。
草原内的压迫,是无处不在的……边陲被母河压迫,下等姓被上等姓压迫,荒人骨子里流淌着蛮荒妖血,亦未能从两千年前的乌尔勒那里学到大隋的“礼仪制度”。
两千年前,乌尔勒赋予草原自由,却抱憾离去地太早,没有教会这里的荒人“平等”。
理与法在这过度自由的两千年内野蛮生长。
演化出了如今的制度。
所以即便是自己以“乌尔勒”的身份回归,得到的尊重,也只是浮于表面的一声敬称。
宁奕在这一刻真正的明白了。
他想要获得荒人的“敬畏”,完成两千年前狮心王未能完成的继业。
必须要重新制定“理”与“法”。
念头落定。
宁奕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是了。
因为咒言镜引起的一系列争端,本不该如此复杂……按照田谕和自己的计划,此事根本不至于闹得这般沸沸扬扬。
大可汗的贸然而动,导致了白日金鹿王帐的无谓纠纷。
荒人骨子的桀骜从未变过。
尤其是母河的权贵。
而宁奕需要的,不是空泛的一声乌尔勒。
是真真切切的尊重,而不是像青铜台,像源煞灾变那样……母河直至束手无策之后才给予的“权力”。
那句宁先生落地之后,所有的思绪,一点一点变得清晰。
宁奕站在金鹿王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