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眼里有一抹痛苦,水月已经开始破境,此刻不易多言,她的身躯化为星辉漫天飞散,整座屋阁里重新归于平静。
水月的竹楼空地前,插着数十柄长短不一的剑器,此刻阵阵作响,拔地而起,悬浮在空中。
宁奕前不久送到藏剑山的“羌山长气”,赫然在列。
不仅仅是山顶的竹楼空地,山前的巨木之中,又一柄古朴青铜剑,破开木身,溅开木屑,飞向水月的方向。
巨石之中,仅仅只有二指宽窄,一拳长短的细狭飞剑,压在石下不知道多少年,忽然破开顽石。
一柄柄长剑短剑,轻剑重剑,藏在这座山头的四处,此刻自四面八方,轰鸣汇聚而来,悬挂在水月的头顶。
隔着一座竹楼,质地简朴的竹楼,此刻摇摇欲坠,竹壁震颤,好几根竹筒忽然绽开,胎藏其中的飞剑带着一抹势不可挡的光华,掠向诸多剑器之中。
剑气长鸣,蔚为壮观。
只差一句,恭迎星君。
闭关在竹楼内的女子,已不复年轻,岁月没能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但她的神情里却带着只有岁月才能留下的落寞。
藏剑山有苏幕遮布下的阵法,万籁俱寂,无人可以听到这里面的一丝一毫声音,无人可以看到这里面的一丝一毫景象。
水月轻声喃喃道:“我就要破境了。”
她在对这柄红伞说话。
那柄古朴红伞,被她双手捧了起来,水月的头顶,第三颗命星已经凝聚出了实体。
只是,那是一颗破碎的命星。
历经了十年斑驳,那颗命星始终悬而未凝,水月不愿意破境,谁也无法勉强,她甘愿如此压着这第三颗命星,久久不尝试去跻身星君境界。
对外,她说书院风雨飘摇,容不得冒险的举措。
对内,真正的原因,只有她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