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病生来便有,此生会追随自己,至死方休。
徐清焰拎着紫囊,摇摇晃晃,大字型躺在床上。
她睁开双眼,觉得人间无趣至极,闭上双眼,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如何能大梦一觉?
掀开紫囊,里面滚出了几颗锦绣模样的丸药,她笑了笑,捻起一颗放在鼻前嗅了嗅,却发觉之前甘之若饴的药,在此刻闻来,竟只觉得索然无味。
人都是这样的一种生物,尝过好的,便再不肯轻易尝差的。
有些药苦,又治不了病,若是在病入膏肓的时候,尝到了甘甜的药,能医好自己的药,便会换了念头,心想自己愿是死了,也不愿再去吃苦药。
于是女孩重新坐起身子,两旁的烛火被她点燃,徐徐清风吹过,清浊难辨的火焰跳动。
徐清焰低垂眉眼,抬袖摆了个端坐的架子,竹窗里透过间隙的光明,在曲折来回当中,照在那张黑暗的女子脸庞上,并不足以照出全部的容貌,但单单是一双眉眼,便揉尽了所有光芒。
一身素白衣衫。
水袖轻轻摇晃。
“良夜迢迢......良夜迢迢......”
“身轻不惮......路途遥......”
女孩唱起了断断续续的戏腔,小时候家里很穷,哥哥会带着自己听戏,看着透过缝隙与洞口,照在墙上的光和影,人群就在墙的那一边,那个世界的喧嚣和热闹,从来都与自己无关。
她轻轻吐着字,看着那枚镜子里,柔弱而又苍白的面容,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一张少年的脸孔。
“宁......奕......”
远方似乎有着轻微的震动,有马蹄声音传来。
徐清焰声音戛然而止,她面色变得苍白起来,窗户缝隙看去,晦暗不清。
是哥哥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