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醒来时,我伸手摸了摸脸,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郝汉来见我时,我已将自己收拾妥当,静静地倚窗看着外头那棵老树。他在我身侧覆手而立,道:“逝者已矣,有些事该忘就忘了吧!”
他话中之意再明显不过。他想让我忘了阿邵,但我已在不知不觉中用情至深,又怎能忘得了?若我能轻易忘记,那这些时日就不必因他是仇人之子而让自己饱受煎熬。
我忽然莫名地憎恨秦缨。周绅本该陪同我一起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可秦缨却毁了这一切。
“我回齐王府一事他们听了有何反应?”我走之时抽掉了守卫皇城的那批铁骑军,想来秦缨并不稀罕铁骑的保护。
“兴平公主砸碎了好几个花瓶,其他人都按兵不动。”郝汉讥讽地笑了声,“郡主和她注定是敌人,从一开始你就不该心存侥幸。”
我苦笑。是啊,我和秦缨,生来就注定是敌人,并非我心存侥幸,而是秦家就剩下我和她,再无其他人了。
“昭儿要回一趟岭南,她走之后将郝心接到齐王府来住吧,等她回来了再送回去。”我忆起早前昭儿的话,确实有些天不曾见到郝心了。
“我会命人将客房收拾妥当的。”郝汉忽又想起了什么,“那日坠崖一事我已查清,确实是裴毅那老狐狸所为,为了裴炎。”
自然是为了裴炎。自始至终,裴毅对我的一切容忍,都是为了裴炎,他不想同裴炎父子反目,所以我才能在最初孤立无援的时候活下来。在他的眼中,我已成为裴炎的软肋,所以在秦缨出现后,他开始容不下我。杀了我,嫁祸顾家,拔除裴炎的软肋,让他与顾家一争高下,这便是裴毅的算计。这事我已经淡忘,倒是郝汉一直耿耿于怀。
“郝叔,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我阅历不够,许多事其实看得不如郝汉透彻。
“当日讨伐周氏,大军举的是诛灭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