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小镇叫临沂,离岭南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自那日被裴炎他们带到这儿之后,我算是在此地落了脚。最初那几日,我闭上眼时会梦到媛真,她死之时是什么模样我并未见过,所以梦到了也不觉得可怕,只是每每梦醒之后都唏嘘不已,感觉心底有些失落。毕竟是陪了自己那么久的人。
养伤的日子颇为惬意,却也十分无趣,最初之时我连房门都无法走出,每日见到的人无非就是他们几个,因有秦缨带来的侍女在,我连客栈小二的面都不曾见上一回。秦缨带来的侍女服侍了我好几日后,我方知道她的姓名。她本姓苏名音,邕州人,幼年因家中贫困被父亲卖进了行馆,签的是死契,后来行馆中的总管为她改了名,叫碧玉。
碧玉是个胆小的人,这些日子无趣,我便以逗弄她为乐,倒也打发了不少时日。秦缨日日都会来看我,有时会帮我上药,动作轻柔,专注之时神情更是温柔。我虽不喜欢秦缨,在这些天倒也习惯了她的靠近,也不再像最初时那般排斥。我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不论她是否真心,这些时日她耐心照顾我,我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近日天气不好,已经淅淅沥沥下了好几日的细雨,今日一早竟放晴了,我坐在窗边贪婪地呼吸着雨后的新鲜空气。我足足在房内休养了一个月,不曾踏出房门半步,看着外头明媚的阳光,很想出去走走。
我身上的伤势几近痊愈,唯有大力扯动时才会让身上的伤口发疼。我低头,看向拆了固定木块的左脚脚踝已经可以自由活动,虽然还有些疼,兴许可以出去走走……
正这么想着,便听到咿呀一声,碧玉推开了门,手中的托盘上放着一碗药,药汤上犹冒着几丝热气,想来是刚煎好不久的。她小心翼翼地将药端到了我面前,怯懦道:“郡主,该喝药了。”
她在我身边伺候了一个多月,面对我时依旧像最初惧怕畏缩,我今日心情好,也无意逗弄她,伸手接了那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