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觉得我身上这狐裘如何?”我问道。
掌柜是个有眼色的人,早在我一进来时便看出我这狐裘价值不菲,见我这般说,他顿时两眼放光,想伸手去摸,又因我是女子而缩回了手。我叹息一声,见室内并不算冷,遂将狐裘脱下来递给他。
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接过狐裘,仔仔细细地又摸又翻,最终又端出笑脸与我说道:“姑娘您这是?”
“不瞒掌柜的,小女子本是要前往并州投亲的,不想在途中仆役与婢女吃不得苦,合谋偷走了值钱的财物,不得已之下,我只得想法子换些盘缠。”我唱做俱佳,微微哽咽道,“若非不得以,我又怎会在这严寒冬日当这狐裘?”
“姑娘也是个明白人,您可知这寻常人是穿不得狐裘的?若非王侯贵族,寻常富贵人家也穿不得!想来姑娘尚未落难之前,也是十分金贵的。如今世道这么乱,就算小老儿今日同情姑娘收了这东西,我也卖不出去不是?您总不能让我做亏本生意吧!更何况,您这东西,价值千金,我这小店铺一时之间哪来那么多银钱?”
周氏造反之后,世道乱了,这狐裘贵气点的人家都能穿在身上。他这么说,无非是想与我砍价。
他肯直白地与我说这狐裘价值千金,那么它的价值定是要翻上数倍甚至十倍的,裴炎当日买它时当真是下了血本。
我忽又想到了什么,遂问:“不知掌柜的可有剪刀针线之类?”
“自然有。”他说罢,便让人去拿了剪刀针线与我,又有些不解地问道,“姑娘意欲如何?”
我拿了剪刀,伸手便往那狐裘剪下去,惹得掌柜面色大变,大喊“使不得”,我却不搭话,从狐裘上剪下一段料子,巧手用丝线将那些剪切口封住,让它摸上去舒服不刺肌肤。被剪下的那片狐裘顿时成了围脖,我往颈间套了套,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眼角瞥见掌柜衣裳的盘扣,茅塞顿开,又问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