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人分作两边,正高声嚷嚷着,嘈嘈杂杂,最后化作五花八门的叱骂。
那两名狱卒也加入了骂阵,场面濒临失控。
邓独秀已弄清了眼前矛盾的焦点所在:汉阳县的武装,认为府中的武装,干轻活,抢重利,咽不下这口气,打上门来要求分利。
然而府兵们既已经将肥肉吞入口来,怎么可能甘心吐出来。
一个强要,一个不给,矛盾渐渐激化了。
双方越骂越下道,宛若两堆浇了汽油的干柴,就差一颗火星,立时就要爆燃。
就在这时,邓独秀翻身下车,身着一身府兵战袍,虽然破旧,染血,毫不扎眼。
适才他在马车中淅淅索索,便是在更换衣衫。
此刻他所躺的尸车,正停在大营门口,同样的尸车还停了七八辆。
不远处数百人吵作一团,没人注意到他的动静儿。
邓独秀旁若无人,大步流星地加入了府兵队伍中,跟着嚷嚷起来。
他才钻进队伍,指间轻点,惊变突发,几匹拖着尸车健马的尾巴忽然被点着了,受惊的马匹惊声嘶鸣,拖着尸车扬蹄冲撞起来。
众人慌忙散开,才有人奔出要去控马,就在这时,邓独秀躺过的那辆尸车车厢忽然散架,十余具府兵的尸体摔在了地上。
乱马奔腾,马蹄践踏,转瞬,这十余具府兵尸体被踩踏得不成形状。
“草他妈,这帮混账不把咱们府兵当人啊,咱们死了兄弟,还要被辱尸。”
邓独秀扯着嗓子大嚎,一颗火星终于溅进了柴火堆里。
轰的一下,府兵们全爆了。
县兵和掌狱司的狱卒们,也怒火滔天,毫不退让。
霎时,两道洪流奔涌着绞杀在了一处。
四处火把乱飞,一只火把精准地飞向了东头最华丽的那座营房。
霎时,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