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罗走出卤味馆时,特意抬头看了一眼高处的招牌。
卤小兵。
这名字挺好的,很讨她喜欢,小兵,透着勤恳做事的朴实味儿,比什么“卤王之王”、“卤味之宗”平易近人多了。
她没有急着打车,反正冷空气尚未南下,温度很适合走马路——她也很需要走一会,把自己从那个关于地枭的故事里走出来,走回普通但又泛着热烫烟火气的生活里去。
如今,她唯一的忧虑就是狗牙。
少则三月、迟则半年,狗牙一定会醒,而狗牙一旦醒过来,她就没法继续安然“真空”了。
再一转念,反正中间还有个炎拓:狗牙讲出真相,就等于直指炎拓也撒了谎,炎拓一定会做点什么的。
不知道为什么,炎拓最后的样子,以及最后问的那句话,让她觉得,他有点可怜,表象背后,也许另有款曲。
不过她的心肠很快重又冷硬,可怜什么啊,管他背后有没有隐情,伥鬼就是伥鬼。偷了东西就是贼,警察只负责抓,至于这贼值不值得同情、背后有没有什么悲情故事,那是法官和记者要忙的事。
她扬手招了辆出租车。
***
回到家时,卢姐刚睡下,听到动静披上衣服出来,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
聂九罗摆摆手,示意卢姐安心睡觉,然后径直穿过院子,推门进厅,走了两步之后,觉得高跟鞋真是累,于是就地甩了,赤脚上了楼。
工作室真大,虽然东西不少,但有时候夜深人静、抬头四顾,总会有空旷的感觉。
现在也一样,觉得真是空旷。
聂九罗在工作台前坐下,抽了张淡金色的长纸条出来,写今天的事。
一,和炎拓见面,两清。
二,卤小兵,挺好吃的,可以再去。
三……
没有三,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