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东愣了一下,叶流西侧开身子,给他让路。
丁柳眼睁睁看着昌东下车,也忘记了去抗议叶流西动她的头,等他走得远了,忍不住埋怨叶流西:“哎呀,西姐,你怎么能让我东哥……去看孔央呢。”
越说声音越小,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说法不厚道:出关之后,怕是再进的机会渺茫,于情于理,是该看一下的。
叶流西白她:“怎么了?”
丁柳小声嘀咕:“前任嘛……最好绝口不提,你不防着也就算了,还给他提供机会怀旧。”
叶流西说:“找个男人,还围追堵截,你累不累?我选的男人,我就是敢信马由缰,他不回来,算我眼瞎。”
说完了,伸手给她:“下来,陪我走走。”
丁柳抓着她的手跳下车:“干嘛啊?”
叶流西说:“找找家。”
荒村的屋子,形制都差不多,都是有裂缝和豁口的木头门,简陋的灶台,角落里堆柴禾和水缸,水缸里早没水了,有些打破了,有些已经滚翻到院子里。
叶流西看完一家,又看一家,大部分屋子都老朽得厉害,钻进钻出间,落了满身的灰。
丁柳小心地斟酌叶流西的脸色:“西姐,其实这一带,不止这一个村子,你的家,未必正好就在荒村啊……你就真一点都想不起来吗?”
叶流西没说话,只是低头去看左腕的纹身。
吞睽木讷得像一幅拙劣的画,绕腕一周,不动声色,把她从小到大的记忆以及情感,吞吃草料般咀嚼、再咀嚼,料定了她动不得它,安之若素做她眼里一根钉。
想保住这只手的话,那些被吞吃的记忆,终身不会再来,她要带着这空白到老,到死。
为了这只手,真的值得吗?
叶流西看向低处。
那里,昌东正给孔央孤零零的坟包加上一抔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