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仨谁都没同谁客气,得亏重黎现在是个上神,一身仙骨拿来抗揍是真不错,换做旁人,今日能不能下地都难说。”
山野间的彩绦如江鱼翻腾,远处飘来轻铃声,她望着万里无云的晴空,伸了个拦腰。
“这日子挑得好啊,福泽山海,百无禁忌,什么灾厄都过去了——”
无尽死了,天裂也再没有出现过,荒芜多年的九嶷山终于长出了草木,苍梧崖上那株枯死多年的琅玕树,前几日竟也萌了新芽,或许还要等上好些年,才能看到满树繁花的美景,但很多时候,人们想要的,不过是未来可期的一点希望。
“话说你今日看到陵光和重黎了么?”她冷不丁想起,好像一直没有见到今日最该出现的二人。
江疑一怔,反来问她:“陵光晨间不是跟着镜鸾去梳洗了么?”
“是啊。”她点点头,指向云渺宫,“阿鸾在那。”
“……陵光人呢?”他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赶忙从屋顶一跃而下,“还不赶紧找!一会儿问天台就该开云赐福了!”
……
九川裕华坡,草长莺飞,最温柔的南风,抚过碧青的草叶,晨曦洒在身上,是很暖和的感受。
晨雾缓缓淌过其间,又渐渐洇开,似与那荼白的薄纱融为一体。
风声很轻,像是蒙昧的朝露,随着海棠低垂从枝头滑落。
殷红的长绫在素淡的天地间,显得格外明丽。
重黎在后头看了很久,直到她回过身来,似惺忪初醒般展颜一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陵光歪着头,眨了眨眼,竟有几分调侃之意。
重黎低头莞尔,笑得狡黠:“我运气好,一猜就猜中了。”
他走过来,伸手想揉揉她的发,可她今日梳理得颇为庄重,精雕细琢的琉璃朱钗间有一支带着裂纹的红梅白玉簪,摸乱了,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