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或许在慢慢千年里,她还是会一点一点地明白七情六欲的业,生离死别的痛,也终会遇到一个将她放在心上的人,陪她往后余生。
这么想着,他就有些难过。
他算不上一个大度的人,没有江疑的豁达,也没有东华的稳重,不如长潋解意,在她身边经过的人中,并非最惹眼的那个,却是给她添麻烦最多的那个。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特别喜爱她,他只剩下喜爱她了……
他吸了吸鼻子,收拾好神情,走进亭子,唤了她一声。
陵光没有立刻回头,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他意会地走过去,坐下来。
“我是有些生气的。”她突然说了一句,说着,又沉默,隔了一会儿,才继续下去,“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
重黎看着她,静静地听着。
她望着映在水面的月光,山雾飘过来,不知是雾气模糊了双眼,还是她眼底本就是湿润的,莹莹地颤着。
堆到嗓子眼的话,此时却不知从那一句说起。
就这么,缄默了好长时间。
重黎笑了起来,那双漆夜般的眼底,似有温柔薄光:“师尊,你要是累了,可以来依靠我。”
这句话,他已经想了很久很久,一直都想跟她说。
他的陵光啊,总是比任何人都要强,便是万般凶险的战场上,也是撑到最后,力挽狂澜的那个。
她曾得无数欢呼叫好,却没机会同谁抱怨。
她太好了,以至于他很多时候能做的,只是陪在她身边。
只有她做凡人的那些年,只是个安然惜命,还有点小怂包的云渺渺的时候,才特别需要他。
他一度以为那只是身为凡人的无力和懦弱,但她回来后,却愈发觉得不是这样。
无论是高不可攀的上神,还是低入尘埃的凡人,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