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度欲言又止,似是不知如何开口。
“别哭丧着脸,本就长得苦大仇深,这眉头再皱,能去鬼门关充数了。”重黎好笑地看着他。
许是晓得今日启程,他好生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眼中也有了神采。
这模样,实在不像是要去赴死之人。
长潋被他气笑了:“都这时候了,还是如此不会说话。”
他顿了顿。
“你都想好了?”
重黎笑了笑:“嗯,想好了。”
“这一去,无论成功与否,你都再不是今日的重黎了。”
“我知道。”他的回应颇为平静。
长潋紧抿着唇,咬牙强忍着猝然涌起的伤感。
“师尊可能……再也想不起你了……”
他垂下眸:“……我知道。”
长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合眼:“既然你都想清楚了,就去吧,我的话你几时听过……”
重黎拍了拍他的肩。
“师兄。”
他总是唤他名字,极少有尊敬的时候,但这一次,却如此郑重。
“从前种种,多有得罪,今日算我厚颜无耻,临走前,想听你一句原谅。”
他笑着,仿佛还是那个恣意胡闹的少年,骄傲又欠揍地站在他面前,一通胡搅蛮缠。
长潋气得想哭,抬手锤了他一记。
“臭小子!谁要原谅你!……”他眼眶霎时红了一圈,声音也弱了下去,“……谁当真怪过你了……”
重黎双眼有些发烫,望着天吸了吸鼻子。
颍川此时带着莳萝从竹屋中步出,众人顿时注目而来,见他面色凝重,目光落在重黎身上。
“是时候了。”
日出卯时,乃天地阴衰阳盛的伊始,此刻阴阳交融,与黄昏同为生死模糊之时。
颍川划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