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诞世便是神族,生来寡情,所有的情都用在庇佑苍生上了,故而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喜欢上某个人,想要某个人的一天。或许这个决定在你看来是十分荒诞的,甚至……甚至有些不知廉耻,但我想清楚了,所以来问你一句。”
她舒了口气,似是暂且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得了片刻喘息。
而后温柔地,缓缓地抓住了他的手。
掌心与手背遍布伤口,每一道,都是新伤。
她轻轻地摩挲着,一道一道,一寸一寸。
岁月那样慢下来,她的确有许多事还没想明白,却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答案。
这几日她来来回回想了许多事,唯独一件,是十分清楚明白的。
从昆仑到人间,从西之极到东之极,她就是为了来见一个人,来告诉他这件事的。
于是她终于抬起眼,眼中闪烁的是羞赧却坚定的光华,冲他展颜一笑。
“重黎,我们成亲吧。”“啊?……也就半月吧。”
未免自己睡着后再受无尽和余鸢控制,他近来就算再困顿也始终不敢合眼。
“我失去意识后,不知自己杀了谁,杀了多少,但我确信,这段时日我的确是杀过人的……”
幻术往往在人松懈时趁虚而入,但自己的双手有没有粘过血,只有他自己清楚,那种感觉,想赖都赖不掉的。
他若是睡过去,难保不会再次杀人。
“师尊,我是不是……又让你失望了?”
他说这话时,看起来沮丧至极,无奈又悔恨,有些无措地望着她。
其实她此时同他生气,亦或是痛斥于他,都是应当的。
从前他屠城,她就气了他许久,一句话都没同他说过,见到了也多是转身离去。
三年零八个月又十二天,他掰着指头数出来的,所以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