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呢?
不过是听到一个消息,说她在苍梧渊出事了,他便扔下刚刚建起的崇吾宫,跑到这个地方来,简直可笑……!
妖兽之潮的凶险,远远超乎他的料想。
那些畜生啃噬着他的血肉,那么疼,可疼着疼着,就渐渐麻木了。
手中的无愧沉如磐石,胳膊好像抬不起来了……
他在哪儿来着……
怎么感觉不到自己了……
最后挥出的一鞭,撕裂了眼前妖兽的咽喉,滚烫的血溅在脸上,转瞬便被飞雪冻成了冰。
他低下头,看到一只利爪也在同时刺穿了他的心口,他胸前,只剩下一个血窟窿。
黑洞洞的一片,像个无尽的深渊。
躺在尸山血海之上,望见的只有漫天风雪,似要席卷洪荒,将一切撕裂成渣。
他头一回真切地意识到——
他快死了。
灵泽从血肉中点点飞出,逆着飘零的雪,缓缓飞上九天。
晦暗的苍穹之下,忽然扬起一道绚丽的金光,耀耀如烈火灼天,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不染。
他转过头,望见那道身影在妖兽中浴血拼杀,她似乎看到他了。
却仅仅只有那么一眼,施舍一般,又转过头去。
那一刹,这世间仿佛都凉透了。
满腔的怨恨从血肉模糊的心口轰然炸开,竟比死还要令他难受。
好冷啊……
师尊,我好冷啊……
你怎么都不看看我……你的心怎么这样狠!
他合上双眼,周遭顿然陷入一片浑浊,像是又回到了九川,他孤零零地坐在没有人发现的角落,想着有谁能看看他,却又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就在那漆夜中坐了很久很久,久到连他自己都要放弃的时候,忽然间,有一双手将他拢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