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一口气一样。
我忽然来了兴致,对着他这张激动得几乎随时都要岔气过去的脸,接着问:“爸,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吗?一口气说出来我会帮你的啊,你病了这么久,遗嘱写好了吗?需要我帮你拿纸吗?”
张老板再一次剧烈的咳嗽起来,这一次的咳嗽比上一次的更加强烈,似乎真的就要死了一样,我看到他一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似乎想要去抓那个氧气罩一样,我嗤笑,刚刚不是还觉得无所谓吗?不怕死吗?怎么现在就又怕死了呢?难道是他还没活够,一听到熠熠不是张家血脉他就不安稳了?想再出来兴风作浪一番?
他仍然那样在空中虚无的抓着,他隐隐泪光的眼睛里满是祈求,空洞的目光里满是虚无,而我却冷冰冰的站着,抱肩站着。
我看着他挣扎,看着他跟死亡做着斗争,看着他对生的渴望透过空气渗入到我的生命里,我却觉得特别的解气,绝无仅有的舒畅。
见我始终没有帮他戴上氧气罩,他满脸的狰狞终于松懈了下来,他大概也猜到我对他累计已久的恨意到了言语无法解决的地步,他不再哀求我,而是转头就想去按呼救铃。
可是这会儿他实在是太虚弱了,他连按呼救铃的力气都没有,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害怕。
我冷眼旁观着他生命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消失,死亡的征兆一点一点的扩散,就在这生与死的边缘,我终于还是将氧气罩捡起来,重新给他戴上。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我不想他死在我面前。
不因为我会悲伤。
而是,我不想背上刽子手的责任。
“爸,我爱过你,但也恨过你。”我站在他的床前,神色冷漠的望着这个重新获得了生命机会的苍老男人,喃喃的念道:“你曾说我骨子里是善良的,但我告诉你,这是我最后一次善良了。”
说着,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