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深夜寂静里如凉玉的清风缓缓拂动,掠起李彧脚步下衣袍的一角,仿佛一抹尚未来得及散去的茫茫暑气。
周太后看着他消失在垂花门,轻叹了一声道:“让十六家里的都回京吧,就住在老五从前的宅子里,着人看守着便是了。先帝爷留下的血脉,不多了。”
沈祯应下了:“臣会与内阁商议好,保住楚王的子嗣,太后放心。”
周太后庄和宁静的神色里有了几分薄而透的凛冽,如碎冰浮漾:“彧哥儿……”
沈祯明白周太后的顾虑,郑重道:“臣知道,太后安心便是。先帝爷交托的江山,微臣会看顾到这条命的最后一刻。”
周太后含笑道:“有你们几个老臣在,哀家没什么不放心的。往后云海,就托付给你们了。”
沈祯恭敬道:“臣等自当尽心竭力。”
“至于那个孩子,待镇住了朝臣后,便……”周太后吃斋念佛久了,这样冷厉的话,她说的有些艰难,却又不得不为江山社稷而杀伐,“杀了吧!有他在,终究是隐患啊!”
沈祯本就清冷,心思回转间更多了几分月淡霜浓的意味,点头道:“微臣明白。”
朝霞漫然曳在鱼肚白的东方,以温柔而娇柔的姿态缓缓映照上宫殿的琉璃瓦,徐徐流泻下轻瀑般淡金的氤氲。
晴风带着朝露的清新与荼蘼淡雅清甜的香味,穿过重重轻纱帷幔,穿过如女子般娇美清脆的竹帘,穿过曲折而漫长的廊道,轻轻拂在面上,带着夏日清晨里第一缕灼热的暑气,让人觉得这样的清甜香味似要将疲累的身体融化了一般。
是极轻柔的,像极了母亲温柔又柔软的手。
几个年轻人站在长巷的尽头,看着李彧被铁甲看守着穿过提象门。
邵滢站在蒋陌的身后,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真的不去见一见他么?”
蒋陌调转了轮椅的方向,音调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