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稳的流转着流光,慢慢念了几句经文,淡笑慈悲道:“因果轮回,都是注定。”
李彧似乎听出些什么来,转首看向沈祯:“岳父为了阿宁,甘为旁人手中的棋子,从闵长顺的死开始,到今日,整整六年,这一局布的漫长。”话锋一转,“岳父不怕执棋之人卸磨杀驴么?”
在那墨蓝如海的天空底下,王侯将相,蝼蚁乞丐,也不过卑微如芥。
到了最后,终是尘归尘,土归土。
沈祯缓缓抬眼,直视着他,冷漠的眸光里乍然迸起燎原之火,有吞天灭地之势。
那是李彧数十年来从不曾在这个冷静自持的舅父眼底见到过的,强烈到几乎失控的情绪。
然后他听到沈祯断然而心甘情愿的回答。
“甘愿奉上性命。”
李彧一怔,越发心口坠坠似悬了一根巨大的冰柱:“那个人,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沈祯的声音极是薄淡,可那样额薄淡里有衔了几分温慈,只是那样的温慈并不属于李彧:“你没有必要知道。”
李彧的锐利在这些人身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作用,眼底的漆黑慢慢弥散,似乎要将他吞没。
这些年,他身边有无数的算计,却从未有一个人能真正从他眼底溜过而不留下任何痕迹的。
可这个人,他盘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失去掌控的感觉,似火舌,撩过他的心头,将一股气死死闷住,发不出,梳不散,恨道了几点亦是无可奈何!
静女官从外头端了只冰凿的碗来,里装了一槲明珠,映着冰的晶莹剔透,在太后的手边耀起清亮而冷白的光线。一时间,都将烛火的微黄都压了下去。
后半夜的风慢慢有了夜露的凉意,徐徐自长窗吹进,烛火的摇曳也影响不了那一捧冷光的明亮,唯有那五只熏球在轻轻晃动,将如瀑流泻下的青烟幽晃出一丝一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