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焆灵”眉心微拧,满面悲戚与慌乱,从袖中抽出一条杏色绣合欢花的绢子,轻轻一甩,压了压眼角细软的仿佛锦鲤舒展的尾的皱纹。
出口的是失去主心骨的中年妇人微沉而茫然的含泣的声音:“可怎么办,三日后就要行刑了呀,谁都帮不了我们……”
苏氏见得那绢子,眼中的精明与希冀全数化作了云烟散开,惊恐与绝望铺满了眼底,从满是血痂的嘴巴里发出疯狂的喊叫。
“沈焆灵”似乎一惊,双手捻着绢子一抖,火光里那薄薄的绢子上是以血书就的秘密。
“她”漫漫然一笑,“哦,我忘了,这上面有你要送进椒房殿的秘密。可是怎么办呢,它出了大狱晃晃悠悠了一圈,又回来了。”
“满怀的希望成了单刃剑,把自己杀了个体无完肤的感觉,如何?”
苏氏脚下一个踉跄,震惊到了极处,亦是绝望到了极处,以半根被腐蚀的舌头嘶吼着,扭曲着声音里依稀在说:你们和赵元若和齐冕是一伙儿的!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
顶着沈焆灵面孔的云海抬手拨了拨垂在面颊旁的帷帽,慵懒的眉眼一斜:“动她?”
竖起修长的食指缓缓摇了摇,笑意舒展:“那种废物,没了靠山,她那点儿手腕算个屁啊,没人会杀她的。生母、娘舅、丈夫全是杀人犯,多有意思啊!对你们母女最好的惩罚,就是让她和她的儿孙,在接下来的数十年里,尝尽他人的白眼,再无出路。”
苏氏自然晓得自己女儿的本事,她有威势,可这样的威势是建立在高贵的出身上的,是建立在内宅之中的。
一旦失去所有依仗,她妇人的手段能力根本不足以支撑起门庭,照顾好儿女的未来。
而她心高气傲惯了,这样活着,才是对她最大的刻薄啊!
苏氏的面孔仿佛是围困在长满了青苔的水井中的水,乌碧碧的,所有的绝望无法化凌厉的作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