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起伏颇大,混不似往日在他面前的肆意与澹然:“你很怕云南应战?”
外头天光甚好,庭院里高大的雪松随风微微摇晃,让洒金殿中的光影如灯火般明明暗暗的摇曳着,一如殿中人的心情。
灼华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便只道:“若能灭南晋,于周边小国来说是个不小的震慑,可显大周威势,只是华阳妇人之仁,外祖父年纪大了,怕他的身子吃不消大战。”
皇帝的声音镇定而沉缓,“南晋三十年前就曾大败于礼亲王之手,再战亦能大胜,这是武将骁勇精神,哪怕油尽业不会有灯枯之时!”轻轻拍了拍安哥儿的小肚皮,“姜家为大周唯一的异性王族,你害怕云南和南晋大战,若胜,姜家会成为朕的心头刺,即便朕在位时不除姜家,难保新君继位拿姜家下手。”
灼华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也灭幼否认。
皇帝的动作与语调依然平缓:“姜家世代镇守云南,一百多年里能屹立不倒,自有他们的本事让每一任帝王拿他们无可奈何,必须去依仗他们镇守边境。算计,每一时每一刻都在,若是没有化解的能力,被利用、或被灭,也只能怪他们无能。为百姓战死,也是每一个武将该有的归宿、最好的归宿,没什么可惜的。”
她应了一声,墨色的忧伤流淌在眼底,“是。”
话是冷漠了些,朝堂就是如此的。
道理谁都懂,可姜家到底与她血脉相连,更何况前世也是因她而覆灭,今世她在,自是希望能保住姜家,至于将来,她都死了,还管得了什么呢?
皇帝对她的忧柔之色拧起了眉:“当初出兵北辽,你的决策可不曾如何软弱!”微顿,旋即又道,“齐国和衡国很快就会出兵,云南的兵还是会动,三国平分南晋。”
灼华心口一窒,隐隐的绞痛。
三国共同出兵,那就意味着云南的任务不仅仅是攻打南晋,甚至是齐国与衡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