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焚香,是以要早去寺里做准备。
老太太虽是拜佛的,却不爱热闹,往昔沈灼华操办法事极为妥贴,便依旧没有跟着一道去。
因着要清楚苏氏的手脚,灼华留下了谨慎的秋水和稳重压得住人的宋嬷嬷,到时便只带会功夫的倚楼、听风和机灵的长天一道出门。
彼时夜幕低垂,仅剩了一缕晚霞雾霭残留在天际。六月底正是最后一茬玫瑰开的娇艳的时候,浅黄的光线优柔的落在几色花朵上,晕了一层颓败的色泽。而已经开败了的花朵枯黄干瘪在芳草萋萋之上,曾经的姹紫嫣红在可预期的时日里渐渐落得满地萧条。
一阵风吹过,并未带来任何的凉意,却将夜色从东边吹来,渐渐吞没了天地。星子渐渐亮起,一颗又一颗的独子闪烁,似乎近在手边,却又遥不可及。
因着要离开多日,熺微用过了晚膳便去了生母白氏那里。
八个多月的身孕该是最圆润的时候,可白氏却瘦的很,下巴尖尖,脸上几乎无肉,手腕上的镯子空空的晃荡着,只一个硕大的肚子挺在那里,两相比较之下,尤为吓人,好在精神还算不错。
她手里拿着一件小小的肚兜,绣着喜鹊登梅的花样,象征着福气与好运。
手指细细抚过肚兜上的针脚,白氏微微一笑,一松手,身边的夏竹伸手去接,没能接到,肚兜掉进了火盆里,火星刺穿了肚兜,留下一个焦黑的洞眼,火焰随即席卷一下吞噬了整件小小的肚兜,窜了瞬间的高度,扑了人满面的热气,不过几息的功夫,化为灰烬。
夏竹看着火盆里的灰烬,可惜的说道:“熬了几个白日才绣好的,姨娘怎么烧了。”
白氏淡淡一笑,如月色蒙了灰白的薄云,有模糊的阴鸷,那笑意深沉的叫人无论如何都看不透,她不甚在意道:“也没机会穿上,待我和孩子上路,他也好有的穿。”
夏竹心头一跳,担忧的看着白氏,